夜色悄然流淌在枕席上，一缕月光破开门扉透照进来，正如小白此时心境，急急寻觅着三言两句，破开这并肩而卧的拘谨。

“诶法海，他里说的那个红眉道人，是不是就是那日、恶婆娘里送药粉引灵虫的那个？如果真是那样，你也不去管管？依我看，那人怕是个妖道，那些受他蛊惑的人，恐是要误入歧途的。”

法海将双臂闲闲枕在脑后，悠悠然望着房顶：“不知道，管那些闲事做什呢？世人愿行邪道，就让他行去，一切有因果定数，造了恶业叫他辈子受苦去，嘿嘿……倒是小白你，何时变得如此正义了？你比小僧还适合修慈悲心呢，再说……”法海转过来，晶亮的眼睛里透着光，“长得也像一尊玉观音。”

黑暗中，小白的脸瞬时就烧了起来。什红眉道人、白眉仙姑的，小白统统不在意，他在意法海究竟如何看己。他又试探着问：“那多人弃你而去、弃金山寺而去，你不觉得惜？你就……一点不怪我？”最后那句，问得尤其小心。

“怪——”法海假作惜地叹一气，“那怎办？听他的话除掉了你，谁陪我棋？谁又咬着花生米，耍赖皮？又有谁人陪我席而卧，夜半无人聊私语？想开些，至小白还没弃我而去。唉，惜是有点惜，从往后，没人给小僧送果蔬了……诶？要不，咱也去置一亩田地？个种些新鲜的蔬果来吃。小白既然赶跑了他，那就要担起责任，若小僧躬耕得累了，那这捶背的活，就交与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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