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来一时说不出话来，蛊惑了似地与尼德对视着，心头一阵颤栗。他从来没有想过，平常看起来万事不过心的尼德，居然会为他学会了什么叫做小心翼翼。

“而且，我不是答应你了吗？”尼德的耳朵慢慢红了起来，他接着说道，“我们第一次建立精神连接之后，我说过‘会慢慢适应人类的生活的’。”尼德说着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，竟显出几分乖巧。

原本翱翔在天空中的巨龙被虏获了，他收起了利爪与尖齿，低下了高傲的头颅，甚至染上了人类的习惯，懂得了隐瞒与妥协。——只想换得他所认定的人类的喜爱。

可阿来却半点高兴不起来。

阿来意识到，这么久以来，他虽然总在提醒自己，尼德是龙族，不能以人类的观点评判他。但其实强制让尼德把自己装进人类躯壳里的，正是他自己。

阿来心想，也许他应该学着更加了解尼德，而不是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，简单的把尼德所有不合常理的行为，粗暴地定义为龙族的与人类之间的观念差异。

对面坐着的可不是任何一只龙族、或其他的在阿来人生中来来去去的无关紧要的人，他是尼德，独一无二的，他的伙伴。

而现在，在尼德履行承诺之后。该轮到阿来适应龙族的思维模式了。试着去了解尼德龙族的那一面，强大的、血腥的，粗犷的……非人类的那一面。

阿来柔和下眉眼，偏头巡视着坐在他身旁的尼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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