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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节 拍摄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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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**刚来到剧组,便看见了老贾和剧组的几个人员讨论着什么。说实话老贾在拍电影这个行当还是个新手,虽然《小武》算是他的处女座,但对于这个行当他依然有些陌生。

因为他并不像张一谋那样未拍电影之前已经在其他剧组里学习,了解到关于电影的流程。他拍《小武》的时候都是好朋友,15个人,睡起来就拍,拍累了就睡,什么压力都没有,运转非常灵活的一个摄制组。而现在的《站台》有100多人,怎么**这100个人。就是放在老贾面前的问题。

而且拍《小武》的时候属于草台班子,没有服装,没有道具,很多部门都没有,突然多了这么多部门,怎么控制这些部门,怎么来跟这些部门沟通?人多了事情也多,怎么样来保证精力集中在创作上,怎么样信赖你的制片,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,都是一个挑战。

后来贾樟课在一段采访里说这一时期的事:“因为我从来没有跟过一个摄制组,从来没有给人家当过助手,一上来就当导演,真的是边拍边学。以前我是很恐惧工业的,我觉得工业对你的改变,还有工业里头人的工作方法,他们的审美,包括他们对电影的认同,我对这些都有一种恐惧。”这一天好不容易各方面都协调好,老贾终于送了一口气。他知道如果在耽误下去,对于剧组的人员心理真的是一个挑战。这天要拍的内容是,崔明亮一行出去演出晚上不得不在荒山外露营的片段。天色已经临近傍晚,大卡车似山河吼叫的声音终于化为平静。崔明亮一个人从大卡车后面下来,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。他随意的拿出车里的磁带,挑了一盘那个年代独有的“劲爆舞曲”―站台。没过一会儿,**和钟萍也走了过来。突然一阵火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。人群中有人大声喊到,“唉!有火车……”崔明亮像发现了新大陆,一个转身朝从车里跑了出去。一众年轻人伴随着“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……”的歌声,似狂潮一般涌向了火车的轨道。贾樟课给了一个长镜头,把镜头放到了远处奔跑着兴奋不已的这一众年轻人身上。他们的步子迈得是那样的铿锵有力,那么的眼神是那么夺目。包含着兴奋,渴望……尽管高高的台阶看上去那么陡峭,却阻挡不住他们那颗火热的心。镜头死死的盯着四周的山、以及看上去有些荒凉孤寂的轨道。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一声陌生又熟悉的“滴……”传了过来。一列火车终于在万众期盼下开了过来。崔明亮奔跑在最前面,看着火车尾他拼命的追着。兴奋的大声喊着:“哎……”他发了疯的使劲摇摆着双手,似乎这样火车就能停下来就能看到自己一样。众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早已经看不到火车消逝的方向,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就那么死死的盯着。到了晚上一行人都围在簇火旁,而崔明亮却有些心不在焉。他的眼睛时而灵动,时而又低沉。他一个人独自向一片空旷的地方走去,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漠。他轻轻的跃过面前白的透明的坚冰。他的脚步似悠闲却又有种说不出的东西,他默默的弯下腰来。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。点燃了茫茫荒漠里的一堆枯草。点燃枯草后的火花映视在他的眼镜里,也照射到他的心头。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簇火燃烧着,他不时的加着柴想让它更璀璨些。深深的吸了一口烟,他望着远方。此时的他仿佛处在一个独立的空间,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。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存在。“好,过!”“喂!君子!你怎么了。”“老贾!你说说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?”老贾闻听这话不禁一怔。心想这货又发什么神经。**似乎也没期待老贾能回答自己。只是一个人看着这无边的黑暗。这天终于剧组看到了曙光,就要拍摄完最后一组镜头。镜头切到了一小房间当中。崔明亮坐在沙发上,尹瑞娟则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。两人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青涩、激情。“你养的鱼呢?”崔明亮靠在沙发上慵懒的问着。“你见过我养的鱼”尹瑞娟没有表情的回答。“可能……见过几回”崔明亮声音有短暂的停顿。“不想养了。”尹瑞娟随意的回答道。随着这句话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,不知过了好久。尹瑞娟不经意的取出自己房间的香烟。“还是好烟”崔明亮打趣道。“你又不是买不起。”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熟悉的凝固接踵而来。只剩下整个房间缭绕的烟雾,已经两人永久不变的表情。“好!最后一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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