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，陆丞直到晚上九点多钟，才带着满腹收获，终于回了家。

刚一出电梯，还没等推门，他就听见屋里传出一串悦耳的钢琴声。

是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。

这首脍炙人口的钢琴小品，轻盈欢快，音律富有弹性，活泼的节奏就像跳着土耳其舞步的精灵，使人单单听着，就觉得愉快起来。

李姨放了音乐？

陆丞疑惑地想，转而自己又否认了。

不……不是……是有人在演奏。

他打开门。果然，摆在客厅一角，长期以来仅仅不过是摆设的钢琴前，有人在从容地演奏着。

客厅的灯光撒在演奏者的身上，将她那披散着的长发染成了暖融融的棕色，女孩正行云流水地舞动着手指，在黑白琴键上倾泻出极富有异国情调的回旋曲。

而李姨就笑吟吟地坐在一旁，一边聆听，一边削着苹果。

两人身后的落地窗，映照出京市灿若繁星的璀璨夜色。

陆丞愣怔在当场。

这栋公寓，何曾有过如此和乐融融的温馨一幕？纵使每天晚上，李姨都会守候他归来，可唯有此时，他才只能从李姨的脸上看到洋溢着轻松愉悦，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堆满怜悯和不认同。

似乎发觉了他凝视的目光。

弹着琴的女孩侧脸瞧向他。

舒展的眉眼，点着小梨涡的唇角，抬眸的那一刻，柔美如水的眸光，盈盈亮亮，荡人心脾，似乎心情极好。而那感染力极强的轻松写意，也伴随着跳动的音符，如涟漪，蔓延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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